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,将许许多多事物熏陶得纹彩绚烂,折映着自己的博大精深。有关门的文化即是如此。
门,既是房屋的外檐装修,又是独立的建筑——民居的滚脊门楼、里巷的阎闾、寺庙的山门、都邑的城门楼子。独特的中国建筑文化,因“门”而益发独特。宫门上巨大的门钉,横九纵九,九九八十一枚,如凸立的文字,浓缩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篇大文章;宅门上门神威武,双双把门,将远古先民关于神话世界的畅想,经过漫长时光的千图百绘,定稿为身穿甲胄的模样。中国的门,也派生出“芝麻开门”的故事,反映了探索者的精神需要;中国的门更创造出禹凿龙门鲤鱼跳的传说,表现了超越自我的渴望;中国的门,还编排出鬼门关的迷信,吓唬愚昧、胆小的人。
入必由之,出必由之,于是,历史的风风雨雨,门总是首当其冲。可以说,门又充当着古风今俗的展台。
一.门的取材
古时,以木门居多。而且从门的材料、形制上,可以表现出贫富尊卑。敦煌遗书所存变文《下女[夫]词》,是一份珍贵的民风民俗资料。其中,借描绘门户来形容富贵,大门:“柏是南山柏,将来作门额。”中门:“团金作门扇,磨玉作门环,拔却紫檀关。”堂门:“堂门策四方,里有四合床,屏风十二扇,锦被画文章。”大门二门一重重,门的富丽不仅在于团金磨玉的装饰,也在于用材南山柏,配有紫檀门闩。旧时民间对于木材的选用,忌槐木,因为“槐”字一旁为“鬼”。山东民谚说,“槐木不宜做门窗”。用槐木做门,门带“鬼气”,那还了得?民俗信仰就是如此,一方面,“三槐堂”匾被王氏住户所沿用,三槐寓意出大官;另一方面,又怕“鬼”而忌用槐木。“槐”好还是不好,全凭“说法”,看人们的取舍。
二.门色
封建时代,对于大门的漆色也有明确的规定。朱漆大门,曾是至尊至贵的标志,只有天子才可使用。至于黄色大门,也很高贵。以至唐代用“黄阁”指宰相府。黑色大门,在旧时很普遍,这是非官宦人家的门色。在东北一些地方,宅院的黑漆大门被称为“黑大门”。别看漆黑一片,未描绘图案,却如同贴了五彩门神画——那是“黑煞神”的象征。民间将“黑大门”说成是“黑煞神”,并传说“黑煞神”当门,邪气难侵入。门色成了门神。
与彩绘门户的华丽形成巨大反差,是白板扉。即,门不施漆,呈原木颜色。虽然比起朱门彩扃,自然逊色寒酸,但它是农家简朴生活的写照。
三.门钉
北京故宫的宫门,两种门饰很醒目,除了铺首,再就是金光闪闪的门钉了。门钉纵横皆成行,圆圆的,挺大体量的凸起,与那厚重的门扇正相称,足以壮观瞻。
门钉本是出自木板门的工艺需要,但是到后来,门钉的装饰性意义似乎更为重要了。并且,其美化门面的形式,接受了中华文化多方面的给予。首先,门钉的数量,便有讲究。清代规定,九路门钉只有宫殿可以饰用,亲王府用七路,世子府用五路。宫门饰九九八十一颗钉,因为“九”是最大的阳数。清宫门钉均横九纵九数目,唯独东华门例外,来了个八九七十二个颗,对此,众说纷纭,但最终也不能确定其所以然。
门钉在民俗活动中获得神秘意味,摸一摸,有病者去病,无子者得之。具有装饰意义的门钉,经古人这么一摸,又被磨出信仰民俗的光华来。这是属于平民百姓的光华,它汇入中国门文化的熠熠光华之中。
门总是引人注目的。门占尽了出入口的“区位”优势。门文化也是一个出入口。读过了这篇文章的朋友,就请接着向“里”走,继续我们关于中华木文化的探索吧。
编辑:胡小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