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白山之神与长白山山神爷老把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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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长白山“原始、源头、元气、圆满;神圣、神奇、神秘、神韵”。“天地有大美,神圣长白山”。“天地有大美,雪域长白山”。“天地有大美,清爽长白山”。“树拙花奇新大野,霞飞瀑落洗尘埃”。

  长白山的山山水水,莽莽林海,动物植物,处处充满了神奇的色彩,长白山是神圣之山,有神之山。大山拥有诸多关于“神”的称谓、传说以及由此产生的民间民俗、图腾崇拜。

  一、长白山之神。

  早在战国时期,长白山便被称为“不咸山”,不咸,意为神巫,不咸山即有神之山。金大定十二年(1172年)封长白山为“兴国灵应王”,金明昌四年(1193年)复册为“开天宏圣帝”。1677年,武默纳奉旨踏查长白山后,清康熙帝“钦封长白山之神”,“应高于五岳,与五岳同祭。”1682年,康熙帝东巡,在松花江边举行了拜祭“长白山神”的仪式,并赋“望祭长白山”诗一首。1733年(雍正十一年),清雍正帝下谕旨敕封“长白山之神”处建长白山望祭殿,每年春分、秋分二日,举行祭礼,皇帝亲撰祭文。1754年(乾隆十九年),清乾隆帝东巡,在望祭殿举行了前所未有的望祭长白山活动,乾隆亲自撰写并宣读祭文。以后的嘉庆、道光皇帝都曾以诗赐给吉林将军,以求守护好祖宗的基业和发祥圣土。1908年,刘建封奉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之命勘察国界。在长白山东三十公里处找到了传说中的“天女浴躬池”,当地人称为“圆池”,在池旁刻字立碑,以昭敬重。1934年10月(伪满康德元年,民国二十三年),伪满洲国皇帝溥仪来到吉林小白山,对长白山神做了最后一次的拜祭。

  新中国成立至今,先后有多名国家领导人前来攀登长白山,邓小平为“长白山”题字。1980年,长白山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“人与生物圈”自然保护区网。1986年,长白山列为国家生态自然保护区。现为AAAAA级旅游风景区,全国十大名山。

  据此可以清楚地了解到,长白山自古以来,就被历代朝廷和政府奉为有神之山、名山、圣山,长白大山就是一座有神之山。

  二、自然崇拜、图腾崇拜与祖先崇拜之神。

  在王纪、王纯信所著的《萨满剪纸考释》中,有非常详细的关于自然崇拜、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为神的描述:

  萨满教是一种原始多神教,是一种历史久远并对现代产生较大影响的文化现象。萨满教认为万物有灵,不但对天、地崇敬膜拜,而且对与自己生活有密切关系的许多动物、植物视之为神,同时还奉祖先为神,于是产生了自然崇拜、图腾崇拜与祖先崇拜,创造出了绚丽的萨满文化。举凡自然现象,如天、地、山、水、动物、植物乃至某些具有神力的活人、物体,均被认为其实体之中隐藏着神灵。先民在大自然中捕鱼、狩猎、采集等过程中产生了各种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。通过幻想赋予自然、动物以神奇的力量,在进行各种仪式时,表示对神的敬慕和畏惧。

  满族萨满崇奉天神、地神、祖先神、家神、动物神、植物神……总计约有一百七十多个,如蛇神、龟神、虾蟆(蛙)神、熊神、鹿神等等。放排和行船一样,木帮们崇拜龟神,在放排行船之前的祭祀中祭龟神,龟神又叫“江神”。还要祭鱼神,怕大鱼来做怪,松花江一带排工们供奉的一个鱼神叫“鲤鱼拐子神”。采金采煤的矿工们敬奉的却是“鼠神”,它有极准确的物候预报功能,当要冒顶发水、毒气爆炸前,它能及时发出警报,让人们逃生。

  在祖先崇拜上,敬祖先为神,流传着优美的始祖神话传说,具有代表性的一是布库里雍顺传说,二是努尔哈赤传说,都是满清发祥的圣祖的神话传说。这中间有乌鸦围住树洞救护努尔哈赤的故事,故将乌鸦也称为“乌鸦神”,在院子的木杖子边立上一根长木杆,放些粮食及食物,供乌鸦食用。

  三、虎神。

  长白山的猎人们,称老虎为山神爷。这里有一个最著名的传说故事,西汉末年,王莽篡位,追杀刘秀,被老虎相救,复得王位,恢复汉室,刘秀知恩报恩,封老虎为“百兽之王”。还有一个老虎叼帽子的故事,大家都扔帽子,老虎叼谁的帽子,谁就得跟它走叫它吃掉,结果适得其反,老虎不仅不吃人,反而又帮助猎取了许多动物。又有一个猎人帮助老虎“虎口拔刺”的故事。许多故事都说明老虎仁义、善解人意、好心助人、知恩图报、义气感人,达到了通神的地步,成了圣兽、仁兽,具有神的魅力,因而被称为“山神爷”,上香上供祭祀。

  传说清太祖努尔哈赤青少年时期与伙伴在长白山挖人参,遇到老虎,努尔哈赤前去对付老虎,可老虎非但没有伤害他,反而把他带到山水绝佳处的长有一大片人参的地方,从此发了大财,用以购买军火武器,抗明成功,坐了天下。另一传说是努尔哈赤未被虎食,反而成了打虎英雄,创了大业。这是兽王帮助人王打天下崇虎思想形成的又一传奇,被完全神化了,老虎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山神爷。老虎的威望及威力极大,连死后还“虎死不倒架”呢。这是因为,虎骨有一种奇香异味,野兽一闻到就吓跑了,哪敢碰一下虎架。只有人类在行走时听得“哗啦”一声,知道的是绊倒了虎架,不知道的,看见了一堆白骨,只吓得赶快逃跑。

  四、草神。

  人参为百草之王,被采参人称为草神。发现人参“喊山”之后,首先要将红绳拴在人参秧上,怕人参“土遁”跑了。人参既是神奇的,被称为神草,又是邪性的,有许多不为人们所理喻的奇异现象。野生人参最初被誉为“神草”,主要是因为它有起死回生的奇特疗效,因而成为百药之王。又因它虽是草本植物,却又有最长的五、六百年的生长期,又不是每年都出土露面的,只有在风调雨顺时才出土生长,有时一连几年甚至十几年不出土不露面,不然的话,它能躲过众多采参人的索拨棍吗?有一个放山的把头,在林中解手时把烟袋挂在了一棵人参上,竟然全然不觉。后边放山的人看见了,谁也不敢挖人参,认为这是把头发现的人参太多了顾不上挖,先把烟袋挂在这占上了。正议论间,把头回来取烟袋,一看自己的烟袋竟然挂在了人参秸子上,一下子脸红了。抚松县的一帮放山的和北岗一帮放山的遇到了一起,坐了一圈“拿火”休息。北岗的对抚松的把头说,咱们两伙人发现了棒槌,是不是还按老规矩办,见面分一半呀?抚松的把头几天没开眼,心里正发闷呢!就没好气的回了一句:谁看见了是谁的!说完起身要走,北岗的急忙喊山,说大棒槌就在你腚下呢,千万别动!抚松把头低头一看,一苗六品叶大人参的叶子都让他坐碎了,脸红了,扭头就走。还有的放山的在前边走,一苗人参没挖着,却把一苗苗的人参都踩倒了,参籽掉落了也看不见。后边的放山的顺着前边的脚印走,一会儿一喊山,在后面挖参,追到前边的,递上一支烟,叫“抽喜烟”。结果后边的人挖了一天参,前边的抽了一天的喜烟。有的放山的把头没看见人参就敢喊山,为什么呢?只见他站在林中,抓起一把土闻一闻,手一松土一扔就喊山,果然就在他附近不出百步就有人参。还有的人参,在参秸边上又有一支小参秸,俗称“挂耳”,神奇的是在“挂耳”的方向不远处,一定又有一苗大参大货。人参的周围,又有“棒槌媳妇”、“棒槌小姨子”、“棒槌小舅子”等伴生植物,你说神奇不?

  五、鸟神。

  长白山大森林中生长的野山参,除了有伴生植物外,还有伴生动物,总是围着人参转,这是一种鸟,凡是有这种鸟叫声,循声而去,便可挖取人参。这种鸟,叫做人参鸟,又叫棒槌鸟,神鸟。在长白山1,000多种野生动物中,却没有“人参鸟”的物种名称。询问挖参人,众说不一,经过多年多人的调查询问,始知“棒槌鸟”有好几种:四声杜鹃、灰喜鹃、小猫头鹰等等。叫声也有多种:“王敢哥哥!王敢哥哥!”“棒槌!棒槌!”“打酒喝喝!打酒喝喝!”……棒槌鸟飞行的方向也有说道,从山上向山下飞,说明人参在山下,从山下向山上飞,说明人参生长在山上。“棒槌鸟儿叫,棒槌准没跑。”人参鸟是采参人的引路者,所以被称为“鸟神”、“发财神”。

  六、老把头山神爷。

  将长白山老把头称为山神爷,老把头是神,这是长白山诸项活计种类共同认可尊崇的。采参、伐木、流排、挖煤、淘金、狩猎、渔猎、采药,所有生产劳作项目,全都尊奉老把头为山神爷。

  为什么要有把头?在《曹保明文化人类学》中,田子馥先生做了精辟的论述:

  在陌生的大森林里谋生,时有风雨雷电,狼虫虎豹,威胁着人的生命,因此这是一种特殊的生命搏斗。人类出于安全需要,谋生需要,大森林里磨炼出一批能够识别自然、战胜自然的智能人,后进大森林者就需要有智能人引路。把头就是开发大自然的领头人,他们智勇双全,成为人类征服大自然的未冕英雄。他们有奉献精神和牺牲精神,为人类开发自然踏着荆棘,开辟新的道路。

  长白山人把有征服山林经验的孙良老把头称之为“山神”、“山神爷”。

  从公元1651年(顺治八年)开始,山东、山西、河南、河北的大批灾民、饥民纷纷闯关东、走西口,累计人口多达二千七百多万。孙良便是从山东来长白山采参谋生的。孙良,家住山东省莱阳县穴坊镇富山村,有孙善、孙良哥俩。就是这样一个孙良孙把头,成为进山行帮公共的神。

  为什么将孙良拜为山神?从孙良的绝命诗上,使人们敬仰他的义气与忠诚。他自己挖到了人参,没有独吞,首先想到的是路上遇见的拜把子兄弟张禄,一直找了六六三十六天,也没有找到,连累带饿而死在蝲蛄河畔,即使死前也没忘了将放山经验留给后来人。人的能力有大小,有了这份仗义,有了这份忠诚,足以光照人间,成为开山的英雄。淘金者、挖参人、伐木人等都为老把头孙良立府,叫立老爷府,进行叩拜,都把孙良当做山神爷、老把头和师父来景仰和祭奉的。

  为老把头孙良过生日,“三月十六,点灯以后。把头保佑,年丰人寿。”为什么要“点灯以后”才进行祭祀?一种主要的说法是,这个季节正是农忙季节,无论何种活计白天都停不下来,到了晚间收了工,家中包好了荞麦面的饺子,开始烧水煮饺子,上香摆供,祭祀山神老把头。而满族每年祭祀为救“罕王”而在柳树上殒命的小夫人,都要熄灯、插柳枝,源为总兵李成梁将其妾脱光鞭打,是为其避羞,也在晚间进行祭祀。

  时过境迁,历史冉然。为什么现今的长白山民仍尊崇孙良老把头,仍然年年岁岁都要祭祀?并且这种民俗民风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?就是老把头精神对现实有着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。我们尊敬、崇尚、弘扬老把头精神,就是要学习、继承和发扬老把头那种艰苦创业、团结互助、讲究诚信、勇于献身的精神与道德风范,在现代的经济建设中做为长白山民的一种精神,一种给力,一种助推,把事业与建设推向前进。弘扬老把头精神,是长白山文化的一种光大和传承。

作者:袁义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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